文 | 趙二把刀

直播平臺經(jīng)過多年的廝殺，基本上形成了鵝廠系一家獨大的局面；但與此同時，“打賞”這一直播最成熟的變現(xiàn)模式似乎也觸摸到了“天花板”，但就在斗魚虎牙等公布的新財報中，天花板被沖破了，打賞的增長就變得美好起來的，這一兩年時間發(fā)生了什么？

可以來看看斗魚發(fā)布最新財報之后，有媒體描述打賞付費的改變時，重點強調了斗魚從平臺層面對用戶付費習慣的調整，“這一過程并不容易，在去年上市前夕，斗魚連續(xù)舉辦兩次粉絲節(jié)，主播參與比賽，用戶用真金白銀打賞，使以前缺少付費習慣的用戶感到不適應，部分主播也對高強度的比賽感到力不從心，但經(jīng)過2019年斗魚較為強勢的推動和整合，用戶最終適應了新的付費習慣。”

對于打賞，讀娛君一直以來的觀點，都是“打賞是你情我愿，一個愿打一個愿挨”，沒有什么可以用道德指責的地方，但如果說，平臺將“打賞”變成類似“殺豬盤”的割韭菜行為，“變質”的打賞是否可以成為陽光的、可以被廣泛應用到行業(yè)的商業(yè)模式？或許，在虎牙和斗魚合并傳聞越來越“逼真”，大股東鵝廠又秉持“科技向善”的大背景下，直播平臺的盈利之路是否有可持續(xù)性，也都值得商榷。

變味的“打賞”

作為斗魚的老水友、掛著一堆牌子的讀娛君，在5月中旬和前斗魚10大主播B總001的一位鐵桿粉絲003（化名）聊了聊“打賞”為什么會變味。先介紹下B總001，是前斗魚最知名的八卦主播，顧名思義，就是擅長解讀平臺、大主播之間的各種家長里短，后來被封殺，五月初在虎牙短暫復出直播，然后又被封殺。

之前讀娛君在圍觀斗魚各大年度賽事的時候，給他打過賞，進了他的粉絲群，由此也跟003有過多次接觸；在此次斗魚財報發(fā)布后，看到他有一些觀點看起來很有意思，所以就和他聊了聊。

003首先給讀娛君說，“打賞”其實一直都是套路化的，只是之前的“套路”沒有現(xiàn)在這么深。003進一步的介紹說，為什么很多普通網(wǎng)友在直播間一擲千金，除了所謂的虛榮心和對主播的喜愛之外，平臺和主播的“套路”也是深諳人心：有“土豪”起表率作用，有其他主播查房，有主播的各種引導，諸多手段下來，直播間的水友們多少都會刷點禮物……

確實，讀娛君之前在斗魚等直播平臺的消費，多數(shù)也都是因為主播會“整活”，所以會花6塊送個卡，掛個牌子，偶爾在大活動的時候，會跟著“土豪”們刷個飛機之類的，一年下來消費不到1000，算是資深水友，但離“土豪”天差地別，在直播間里也就混個臉熟。

對于這種氛圍是什么時間出現(xiàn)變化的，003認為大概就是旭旭寶寶正式簽約斗魚之后，以及PDD在斗魚復播，這兩位全網(wǎng)頂流的大主播，以及背后的公會炫石和小象的強勢崛起，斗魚也由此進入所謂的“公會時代”，打賞的套路就更深，也就形成了所謂的“殺豬盤”。

確實，003和讀娛君一起圍觀了斗魚財報中提到的兩次粉絲節(jié)，相當刺激。

財經(jīng)或者商業(yè)媒體對斗魚等直播平臺的財報表現(xiàn)可能僅僅是幾句話，但深處場景當中的網(wǎng)友們無異于經(jīng)歷一次“金錢觀”的洗禮——粉絲節(jié)的“打賞”，錢根本就不算是錢。

平時直播間難得一見的飛機超火之類的大額虛擬禮物，在舉辦活動的直播間里就跟不要錢的一樣，幾十個、幾百個不停的被“土豪”“公會代表”刷出來，眼花繚亂——事實上，這種刺激也讓很多大主播們“警惕”，有很多大主播也在直播中提到，現(xiàn)在很多年齡偏小的網(wǎng)友不要被這些禮物誤導，其實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。

但，群體的聚集效應是強大的，很多普通的網(wǎng)友也會被打動、跟隨消費，這也是所謂“斗魚較為強勢的推動和整合”，其實就是針對人性中的沖動、欲望的一次擊穿。

003告訴讀娛君，這種套路和游戲氪金如出一轍，用戶對此是欲罷不能，主播也是趕鴨子上架……一切都是為了平臺的流水。

公會逼著主播“進步”

在市場競爭相對充分的時候，如果主播和平臺之間有糾葛或者矛盾，即使違約主播也是會跳槽的，但隨著直播平臺資本的統(tǒng)一，主播們的退步也少了，只能隨著公會一起“進步”。

斗魚知名戶外主播小王哥在粉絲節(jié)后就有所抱怨，他透露了自己一年賺400萬左右，結果這活動一個接著一個，剛賺到就花進去了，全用來沖榜——不沖榜，禮物不達標，就拿不到全額的薪資，如果靠網(wǎng)友，是不可能出頭的，所以只能硬挺。

而在絕地求生區(qū)人氣僅次于小團團的大主播呆妹兒也在年初表示，一年到頭打比賽，基本上都是給平臺和公會打工了。年初，呆妹兒在直播間隨后開始算為了沖排名所花的錢，以及接廣告賺到的廣告費。在經(jīng)過一連串的計算后，呆妹兒愕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居然還有780萬元的外債，在直播里臉色當場就“變了”——不過當時還沒有發(fā)2019年的工資，但不管怎么算，都是壓力巨大。

提到呆妹兒，003又進一步解釋說，呆妹兒直播間之前全靠“土豪明明哥”撐著，但隨著公會化的深入，土豪可能也撐不住了，改去參與絕地求生電競俱樂部和賽事了……作為人氣很高的呆妹兒，甚至和人氣不算高，但被譽為“炫石太子”的寶哥徒弟經(jīng)常連麥整活，不知道呆妹兒內(nèi)心深處是怎么想的，但格調下來不少。

003接著又提到，有一位大主播在粉絲節(jié)前和平臺商量說要提前預支工資打比賽，但后來沒有成功，止步前10……粉絲節(jié)、年度、公會戰(zhàn)，一輪又一輪的主播比賽，不僅讓網(wǎng)友和粉絲們深陷其中，也讓主播不可自拔——受益的不僅是平臺，還有公會，主播們越來越依賴公會，只有公會的支持，才有可能在這場停不下來的戰(zhàn)場保持優(yōu)勢。

那么，直播平臺的公會是什么樣的？他們的價值觀或者是套路又是什么？

在2020年的年初，血色、集夢、正恒三個公會一起搞了個年會，不僅請來明星助陣，更是跑車云集，說白了，公會就是要展示肌肉，有錢，加入其中的主播可以得到資源——但是，真正得到資源的主播又有幾個？

當然，說“殺豬盤”其實只是水友們的玩笑之詞，但公會時代之后，整個打賞的設置，以及層層的設計，都是過去的“土豪的錢原路返還、水友錢對半分”無法比擬的。

這也是斗魚財報中沒有說出來的秘密。

斗魚、虎牙合并在即

越發(fā)套路化的“打賞”是否會收斂

斗魚和虎牙合并的傳聞越演越烈。

隨著鵝廠控股虎牙，加之鵝廠持有斗魚38%的股份，成為斗魚第一大股東，分析認為鵝廠下一步或將推進虎牙斗魚合并。從斗魚、虎牙的財報來看，都強調了與鵝廠的協(xié)同合作。

斗魚指出，背靠大股東鵝廠的游戲電競版權資源，斗魚在直播大型電競賽事、自制電競賽事及活動、簽約頂級電競戰(zhàn)隊等方面具備天然優(yōu)勢。同時，借助鵝廠游戲的“大直播生態(tài)”，斗魚平臺和主播們能夠獲得更好的增量，推動游戲直播行業(yè)穩(wěn)健發(fā)展。

而虎牙方面也表示，與鵝廠一直在加強合作，尤其是在直播內(nèi)容拓展和直播能力建設上?！盀榱烁玫胤沼谖覀兊挠脩艉椭鞑?，雙方在游戲、電競和AI技術等領域正在展開緊密合作，并改善我們的產(chǎn)品和服務?！?虎牙CEO董榮杰表示。

而斗魚在過去一年多以來在營收上的“拼”，也被認為是希望在合并之后的話語權更強一些；畢竟，多年以來，雖用戶高于虎牙，但營收、盈利等遠遠弱于虎牙。

在疫情影響之下的2020年Q1季度，這一趨勢終于得到扭轉，這得益于“主要是由于用戶付費率的提升，分區(qū)變現(xiàn)效率的提升，以及主播任務PK系統(tǒng)的推出?！薄簿褪乔拔慕榻B的，通過大型活動，將公會、直播以及用戶牢牢綁定在消費的戰(zhàn)車上，永不停息。

如果真的合并了，排除業(yè)務的利害以及對于電競游戲的美好藍圖之外，斗魚+虎牙和鵝廠的價值觀是否一致？在2019年5月6日，鵝廠的馬爸爸談到公司的新愿景和使命，“我們希望‘科技向善’成為未來鵝廠愿景與使命的一部分。我們相信，科技能夠造福人類；人類應該善用科技，避免濫用，杜絕惡用；科技應該努力去解決自身發(fā)展帶來的社會問題。”

但是，從每一次斗魚的大型活動的滿地雞毛，和圍繞打賞誘導的社會問題，斗魚們?nèi)绻跋蛏啤绷?，財報上的?shù)字會變得不那么好看，誰的鍋？

最后：

003在QQ里給我說，多年在直播間的混跡，尤其是參與到很多“節(jié)奏”的經(jīng)歷，讓他的心態(tài)有很大的扭曲，所以從今年開始，他會漸漸的不在深入?yún)⑴c到主播和直播中，以后更多的看看喜歡的主播和比賽，做一個普通的水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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